2015年3月1日 星期日

2015 TIFA - 沃德舞團 <紅>


(圖片來源:http://ppt.cc/TLj0)






時間:2015.3.1 14:30
地點:國家劇院實驗劇場


紅色。本身就是帶有極強情緒、個性的顏色。以紅作為舞作的名稱,自然而然延伸解讀為這是一齣有豐富情緒變化的作品,而我事前腦補的解讀,剛好歪打正著的是編舞家Ann Van den Broek的創作方式:以情緒作為創作基礎。


進入觀眾席中,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以6大片白色布幕高高懸吊圍繞著的長方形舞台,布幕邊上掛者紅色及白色的衣物,邊邊也放了些鞋子,比較特別的是地板上設置了一些麥克風。舞台中央是斜面的方格椅子,可以看得出來這是可以拆解拼接的。舞台上,所有舞者在觀眾進場前已就定位。除了編舞家本人,正在以紅色毛線一件小物外,其他6位舞者都是被固定住的,更明確的說,他們都已被繩縛綁住,有兩組人是倆倆被綁在一組,另兩個舞者則是單人被縛。雖然舞者的身體無法動彈,但他們的眼神及可以移動小小幅度的手,都是流動的。眼神自在的掃視觀眾席,和不能動的身體形成對比。

對我來說,這齣舞裡最吸引我的不是編舞家把各類情緒編入舞作的呈現,在我眼中,繩縛才是這齣舞的主角,舞者則是繩縛傳達訴求的媒介。

爾後舞者們漸漸解開繩縛,一開始以噪音作為襯樂(但不惱人,算是可以接受的white noise)。台上的編舞家明顯是動作的驅動者,腳踏的節奏引領舞者加入、每位舞者的腳步取代噪音成為襯樂,但僅有一位舞者雙腳仍綁著繩縛,坐在舞台中的紅椅中沒有移動,而另一位舞者雖然身體可以自由舞動,但胸口仍綁著繩縛。坐在紅椅的舞者漸漸隨著節奏、一節一節的打開身上的繩縛,後來胸口綁著繩縛的舞者也隨著解開,但收繩後,仍然不斷重複做著掙脫繩縛的動作,並且將繩子收好後一再展開。

先前在台北藝穗節有看過繩縛的演出。編舞家在演後座談中,也提到這齣舞的創作加入日式繩縛的技巧,舞者曾與繩師合作學習三天,了解繩縛藝術及歷史,也特別提到"束縛"的雙面意涵,並丟給觀眾自行解讀。

繩縛是什麼?我想大多數沒看過BDSM演出的人,大概就是想成像"格雷的五十道陰影"中那個用法吧.....但看過繩縛的演出後,知道不僅如此而已。首先,繩的綁法非常神奇,綁起來非常緊繃,但卻可以用一隻手輕易解開(而且繩結本身看起來非常美,就像個編織的藝術品)。繩師和繩模之間有絕對的信任關係,繩師不會弄痛繩模,而是讓雙方享受在這段綁繩鬆繩的過程。

離題了。回到"束縛"。編舞家發想一開始是以"stuck"為出發點,漸漸鬆綁。

的確,束縛有時候是舒服而不自覺的。

常常有人會提到離開"舒適圈"才能跨出下一步,舒適圈無疑就是一種無形的束縛。傳統習俗、宗教信仰,也可以解讀是束縛。但束縛外的人,往往覺得圈內人受困,束縛內的人,其實有不少是安於綑綁。同樣是束縛,圈內和圈外各有不同立場、不同解讀,而這也無須批判,這僅是個人不同的選擇。圈內和圈外人,隨著時間流逝想法改變,也有可能走出圈外或進入圈內。

把束縛套用在人與人的關係中,綁得越緊,並不代表越靠近。我喜歡編舞家這個詮釋角度,用那首比利時作曲家的曲子"Closer"作為終曲是很優雅的句點。

有時已經從束縛中逃脫,可是卻不自覺的做出脫逃的慣性,可以被視為是舊習難改,或者是擺脫不了束縛的陰影,但慣性或陰影,終究會隨著時間摩擦力掩蔽或消逝。無論自己是否在束縛之中,我想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狀態,就是最好的選擇,無關是非對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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